坐忘峰墨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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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宝】灵药

       如果不是正感受到汹涌而出的经血,李大宝都快觉得自己怀孕了。

       缓缓地换了个坐姿,还是放下了筷子。

       这么想的肯定不止她一个。大宝这顿饭已经停下三次了,刚扒拉两口,抑制不住的恶心感立马堵到嗓子眼,禁不住上身微微一颤,平复了半天才将将压下。一手揉着小肚子,一手拍着胸口,就没一个地方是舒服的。

       林涛看她那样,也有点吃不下饭。想着调节下气氛,张嘴便说,“宝哥,你这后遗症也太久了吧,是不是有了?几月生啊?”

       大宝翻了个白眼,还没开口,话就被秦明截住,“生?你让她有丝分裂吗?”说着喊服务员打包买单,“吃不下就不吃,别勉强。”

       看着秦明几颗白牙随着嘴唇闭合晃来晃去,大宝更晕了,闭着眼靠在座位上养神。这身毛病还得多久才好?


       早先还在医院里,大宝第一次喊头晕的时候,林涛这个后脑勺挨过好几闷棍的前辈,成竹在胸地说,脑震荡后遗症,哥哥我遇多了,一个礼拜,最多十天。

       眼见着过去一个月了,还是恶心头晕,说大不大,就是不见好。一开始大宝还挺享受的,走在路上,看到树在晃,秋千在晃,路边影影憧憧的房子,也随着脚步在阳光下轻轻摇摆。对于她这个常年必须保持头脑清明的人,不失为一种难得的消遣。

        头晕不是大事,但食欲下降她受不了。秦明屈尊降贵地领着她去了四五家路边摊,臭豆腐烤土豆烧鸡翅,水煮鱼炸洋葱小龙虾,秦科长的下限跳水一般地降,内心无比唾弃还表现出大快朵颐的样子,就差给大宝系上小婴儿吃饭的围兜再用粉色小勺子一口口喂。可她就是不想吃,明明闻着挺香,吃到胃里,就跟没熟似的在肚子里翻滚,抓心挠肝。就算当时忍住了,秦明车还没开到大宝家,这边就开始敲玻璃,停车停车。

        车还没停稳,大宝就冲到路边,吐得天昏地暗。秦明拍着她背,递过去一瓶水,“漱漱”。大宝一抬头,看到秦明,更晕了,背过脸去接着吐。

        这段时间,秦明翻了无数期刊,查询关于脑震荡后遗症的治疗方法,基本都判别为心理疾病,只说些“增强体质,不要给病人不良暗示,多分散注意力,不要轻蔑、嘲讽,多体贴关怀”这些无关痛痒的结论。这不就是无药可治么?中医则归结为“瘀”,说白了脑子里有事。是阴影吗?都怪我。

        其实大宝隐约知道问题所在。因为她发现自己晕的是自家上司。忙起来症状会轻很多,可只要秦明在她眼前晃,就头昏眼花耳鸣恶心,怕什么来什么。她自然不敢和秦明说,多丢人啊。况且,看着秦明一个脑袋变成仨,一左一右还是歪脖子的,好萌啊。她一边头晕一边好笑。

        

       三人组从餐厅往警局走,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开车去吃饭了,秦明林涛两大护法,把宝爷供在中间。林涛用身高挡着太阳,秦明把西装搭在大宝肩上挡风。

     “你们别这么夸张,医院都说没事。”大宝有点不好意思,转头对上秦明的脸,她又不争气地犯晕了。看她脸色不对,赶紧给扶到路边花坛坐着。

      秋天的阳光很好,不冷不热。刚吃过饭,正适合午睡。可惜没有帐篷也没有野餐垫,三个警察惨兮兮地坐在路边发呆,各自想着心事。

      林涛想起自家宝宝常说的,一切都会好的,每种生物都有自己的生存方式。这说法多么正确,可是对于萎靡的大宝,对于焦虑的秦明,对于一样晒着太阳的趴在草原上的狮子,对于新闻里已经两个月没吃上任何东西的企鹅,又是多么无情。

      秦明轻轻把大宝的脑袋搁在自己腿上,“靠一会儿,肚子还疼吗?”

      感受到手底下的脑袋摇了一下,他不自觉拍着大宝,好像在哄小朋友睡觉。他很感激这个午后,空气好像静止了,自己和大宝就像大千世界里两只被困住的弱小昆虫,渐渐凝成一块琥珀。

      如果没有爱,一切的精准与深刻都是冰冷枉然的。我不要精准与深刻了,我只要你。

      大宝睡着了,醒来的时候仿佛过了很久,她有点迷糊。秦明小心又郑重地捧起她的脑袋,在额头上啄了一下,说,“大宝,我们在一起吧。”

      大宝怀疑自己是在做梦,可她分明看到,眼前的秦明,从三个头合并成为一个,眉眼越来越清晰,他身后的树不晃了,房子也不晃了,街角的秋千,在额间的吻后,慢慢静止下来。

      “老秦,我好像饿了。”

      秦明无奈摇头,你还没回答我呢。

      “走,我们吃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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