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忘峰墨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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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奔

      最近上下班,骑着脚踏车听刘阿姨的歌。自从刘阿姨嫁人,曲风就变了,偶尔出现的抱怨都像是在对生活撒娇,真甜。

      直到《陪伴者》里,“像一座岛屿旁边的岛屿,互望不离”这句,忽然就想起了十七年前的《夜奔》,心想这才是你原本的样子啊。

      那时候刘阿姨还不是刘阿姨,黄磊叫她“英儿”。

      《夜奔》真的是一部神剧,如果不嫌太闷,还是很值得一看。电影有一半的篇幅都是以黄磊和刘若英书信往来的念白形式表现。以前看有点过于文艺了,但他俩的气质真的很适合旁白,正统京腔和软糯台湾腔纠缠在一起,意外的和谐。

      在电影里,黄磊、刘若英和林冲组成非常瓷实的三角关系,正着反着都能捋清。他们都无法直视自己的爱,所以努力把另外两个人撮合在一起。

      黄磊和英儿早有婚约,在见面前就一直书信往来,感情甚笃。林冲是一个戏子。黄磊被英儿带去看戏的时候,对林冲一见钟情,林冲也爱黄磊,但更信任英,同时他又被一个姓黄的老板包养。这里插一句,戴立忍在里面饰演的黄老板,才是唯一一个单向深爱林冲的人。

      三个人揣着明白装糊涂,曾经终日游荡在故乡青山上。后来窗户纸被戳破,家中鸡犬不宁。只有英理解他们并且一直在鼓励他们直视自己。林冲躲到了美国,后来黄磊也去了美国。再后来中日战争爆发,战火中所有人流离失所,林冲病死在了黄老板的照料下。

      又不知过了多少年,英儿和黄磊在美国相见,谈起对林冲的爱与怀念。黄磊终于意识到,原来英对林冲,也是爱着的。历经种种生离死别的二人,最终因为爱着同一个人,而结成了夫妻。

      影片最后,老去的黄磊带着一束花来到并排安放的三个墓碑前。旁白里又响起他好听的声线——

      “有人走过我身边,问我这三块墓碑。我说,这里埋着的,一个是我妻子,一个是我爱人。我还是决定,把你摆在我们的中间。”

      我理解了蛮久,才终于确认,埋在中间的是刘若英。

      《夜奔》和《似水年华》虽然取向不一样,我还是觉得很像。他们明明相爱,又没有国仇家恨牵扯着的逼不得已的命运,却还是不争取就放弃,放手之后又惦记。说到底,里面人最爱的还是自己,或是把情怀,感觉,念头,时机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看得太重。可我又无法不为他们遗憾,因为爱情本身太过深刻和真诚。

      有段时间对似水年华过于入戏,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屏蔽了很久这两人的消息。后来逐渐意识到,爱的形式终究不止一种,都是成年人了,怎么连一个故事里的事都不能包容呢?夜奔里的三人,一直想要逃跑,逃避选择,逃离命运。最后他们不用跑了,可以长眠在一起,也算是死得其所。

      自我催眠了好多年,但当我听到刘阿姨《一路走下去》里,“总贪图安静,又忙个不停,怕一不小心滥情。有时刻意把脚步放轻,在喧哗中淡定。换了伴侣也换了身边风景,错过了转身继续。”时,还是高兴得快要哭出来,这样多好啊!

      希望岁月在你们脸上留下的车轱辘印,能盖住所有过往的伤痕还有可惜,在太阳下向着康庄大道奔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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