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丸恋】破红尘
*于文文x刘恋，不上升真人
天早已黑透，千家万户灯火阑珊，从窗外看去，周围的点点亮光也逐渐隐没，城市迎来了最安静的时间段。
熬夜也该乏了，刘恋闭上略有干涩的眼睛，眨了两下，又睁开，手机调到微信对话的页面。也不说话，就看着。
页面上突然弹出三个字，“睡了吗”，没有标点没有表情，看不出什么语气。
正在愣神，这三个字被撤回，屏幕上留下一行灰色的小字。
“Kelly撤回了一条消息”
欲盖弥彰。
“没睡”，刘恋把输入法从全键盘切换成手写，一笔一划写下。
发出之后，又画蛇添足地加了四个字，“我看到了。”
是的，看到了，看到了就不能当作无事发生。
于文文在距离刘恋几十公里以外的自己家，翻来覆去。床边是半小时前点的安神香，小红点绕了一圈又一圈。
或许是工作压力太大，或者是换季过敏，一向倒头就睡的她这个春天突然开始失眠。
睡不着的感觉真难受啊，明明身体已经很疲惫，一堆酸痛堆积在一起，大脑就是无法停下，太阳穴突突跳着，越头疼越清醒。
拿出手机，看到助理前一晚的工作提醒，再过几个小时新的通告即将开始，身体和大脑还不肯向疲惫屈服。突然就想找人聊聊天。
刘恋。
她在撤回了僵硬的寒暄后，无奈地说了一句，我睡不着。
“恋恋，睡不着怎么办？”
还没收到刘恋的回复，于文文两眼一黑睡了过去。像是绷了那么久只为发条消息，发出之后再无牵挂一身轻松。
早上看着刘恋的一大串回复，感觉自己像个宿醉的酒鬼。忙不迭地向手机那头道歉，假话都没编一个，说昨晚睡着了不好意思。
“你家门锁密码多少？换了吗？”
于文文好容易休息了一会儿的大脑又开始胀痛，头皮发紧，像是有针在扎，严重影响思维。她在短暂的脑雾里，发过去一串数字。
“收到”，挺久没正经上班，职场口头禅还是条件反射一样就过去了。
这么正式的吗？于文文还没从雾里挣脱出来，索性糊涂，开门迎接一天的工作。
晚上到家的时候，走路都在打晃，尽管这样，还是敏锐地发现了家里有人，门口有凌乱的脚印，还有些没打扫干净的塑料碎屑。
“是我”，刘恋推开门，在于文文大惊小怪之前自报家门。
“很意外吗？”她晃晃自己的手机，聊天记录停在于文文发来的一串密码上。
“没想到你真来了。”
“早给我密码早就来了。”
于文文说不过她，脱了鞋子往屋里走。
“哎你不问我干嘛来的么？”刘恋追在她后面进了卧室。
“你自己会说。”接了一杯水灌下肚，又累又困，如果刘恋不在，她现在已经脱下外套躺在床上了。
“上床试试。”刘恋指了指于文文的大床。
“什么？”于文文怀疑自己不光脑雾，耳朵也不太好使。虽然不是没睡过，都是大半年前的事了。
“给你换了个床垫，试试。”
于文文掀开床单，才发现真是一个全新的床垫。坐上去虽然感觉柔软，却很有支撑。
“我家就用的这款，独立袋装弹簧，护脊设计，特别好睡。”
刘恋凑到床垫上又闻了闻，“本来想把我家的直接给你扛过来，怕你嫌弃还是买了新的，还好都是环保材质，也没什么异味。”想起来于文文碰一下红一片的皮肤，从柜子里又取出两套床单，准备多垫几层。
“你先去洗澡，我再收拾收拾。”
跟大半年前一样，还是这么不把自己当外人，反正熟络久了又会开始生分，周而复始。于文文没有反对，拿着睡衣进了卫生间。
洗完澡出来，刘恋坐在她买的新床垫上，掀开被子，让她躺下。
“怎么样？”
“舒服。”是真舒服，声音带着黏糊，像是梦呓。
“那你好好睡，我回去了，晚安。”刘恋作势要站起，被于文文拉住了手腕。
“别吵，正困着呢。”
刘恋手腕很软，耳根子也软，一拽就躺了下去。
灯还没有关，于文文攒了两天的疲惫全数释放，睡得一派安然。
刘恋轻轻转过脸看她，也没太久不见，但和印象中不大一样了。两个大黑眼圈还是没有消散，脸又瘦了几分。在自己旁边也没有脸红心跳，说睡就睡。
叹了口气，轻手轻脚关了灯，换了身于文文的家居服，回到了她身边，并排躺下恍若隔世。还是这两个人，还是这张床，换了新的床垫，可不可以重新开始？
半夜睡得迷糊，突然被人抱住，脑袋在后颈处蹭来蹭去，胳膊和腿也缠了上来，刘恋哑了一下嗓子。
“怎么，来感觉了？”
“没有，就是想抱抱。”于文文说得很诚恳，没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甚至分辨不出是醒着还是在梦里。
刘恋本来想说一句我倒是来感觉了，后颈隐约有温热划过，她顿时愣住，一动不动。
“我刚才做了个梦，”于文文在她背后说着，热气呵在被眼泪烫过的地方。
“就让我做会儿梦吧，不要叫醒我。”
在很早以前，真的是很早了，刘恋送了于文文一盒安神香。那时候于文文根本不会失眠，刘恋还刷着手机就能听到呼噜声。有时候把她叫醒了折腾一番，也能很快再次睡着。
那时于文文会正经八百在睡觉前洗手焚香，说给你点上，别熬太晚。
看着她虔诚点香的背影，刘恋说还真像是看破红尘的样子。
于文文转过来亲她的脸，说这红尘多美好，我才不要看破。
感受到后背的呼吸声恢复了均匀，刘恋转过身看到床头的香炉，还是以前那个。今晚于文文睡得快，没有点香。
她合计着天亮以后连盒子一起扔了，这红尘多美好，可千万不要看破。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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