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丸恋】落日旅馆——春分
*于文文x刘恋,AU背景,不上升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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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像那花一样在等她到来,拍拍我的肩我就会听你的安排。”
于文文很少给刘恋送花。
送花这种事情,不知道在刘恋的认知体系里算不算俗,一大把那种估摸是俗了,尤其是于文文本身偏爱红色,就是最烂大街的那种红玫瑰,浓得要滴出血来。够好看才烂大街嘛,她总是这样自我安慰。
于是刚谈恋爱那会儿,她有时会一朵一朵的送。
知道的是送花,看在刘恋眼里,那抹深红像是从她手里长出来的,哪里舍得取走。于是每每总是怎么来的又怎么走。
于文文说能不能给点面子?
刘恋说能呀,那你别走了。
这时候于文文的脸颊到耳畔又隐约开出两朵红花。
后来住到了海边,走出餐厅就是自家庭院,看上哪朵了,就把刘恋拽到花球边上,大方地说这朵送你了!
“谢谢老板,能带走吗?”
“花不行,老板可以,带回去天天给你种花。”
再往后的故事就是大厨牵着那双种花的手回到属于她们自己的花园里,酝酿一场又一场的萌发与绽放。
起初刘恋不让于文文养花,她皮肤薄又容易过敏,一到春天喷嚏打个不停。
于文文好脾气地说,植物不会跑也不会叫,保证不打扰你。
刘恋想到因为自己一直住在两条街外的那些野猫,再也不忍破坏她的爱好,养就养吧。
后来才知道,花草和某些人一样,就算不言不语,它们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打扰,当然,是很美丽的那种打扰。
尤其是从厨房向外看去,不近不远的距离,那人戴着草帽在庭院里忙活的时候。帽檐很低,腰也弯得够深,想看到正脸可是难得。好不容易抬起脸来,又被更近处的茂盛花草遮了大半。
于文文的脸怎么这么小啊?刘恋腹诽,会被帽子挡住、树枝挡住、很小的花瓣挡住、餐厅的窗棂挡住、厨房的蒸汽挡住。
到这最后一层,她才恍然大悟吊着的高汤又煮过头了,蒸汽糊了满脸,温度很高,忍不住倒吸凉气,发出“嘶”的一声。
刚才还隔了千山万水的那张脸,下一秒就出现在眼前,一脸关切。
离这么近了,脸还是小,五官拼在一起是张无论做出什么表情都无法尖酸刻薄的温柔模样。
“烫到了吗?”于文文用手背轻碰刘恋的脸颊。
刘恋摇头,顺势抓住送上门的手,又使劲往脸上贴了贴。“手怎么这么冷?”
“不冷,刚才浇花沾了凉水,正好给你降降温。”
脸不烫了,手也慢慢热了起来,海边的生活真是两全其美。
这天晚上,于文文声势浩大地预告,说明天要送花给你,做好准备哦。
“什么花?几朵?出什么事了?”
“很多。”于文文语气深沉,“你等着看吧。”
刘恋看着这人,一把年纪了还是小孩子心性,眼神里是藏不住的雀跃,突然脑袋一紧,太阳穴怦怦直跳。
“为什么要送花啊?”
“春天了嘛。”
“家里花这么多,还不够吗?”
“还可以再多一点。”
画面恍惚回到很多很多年前,她们,还有其他28个人,因为一盆盆花结缘的日子。以至于很久以后,刘恋还经常扯着嗓门大喊,茼蒿呢?我家茼蒿哪去了?
如果现在再让她用一种花去形容于文文,大概已经很难回答了,于文文就是于文文,不是猫也不是玫瑰野蔷薇,她多面鲜活,会笑会闹,会难过也会衰老。她爱花草动物,也爱自己,自己也爱她,真好。
在太阳直射赤道,南北半球昼夜平分的这一天,于文文起了个大早,刘恋因为前一天晚上琢磨送花的事失眠,直到于文文出门了也没有发现。
习惯了前段时间枕边人的嗜睡,突然伸手摸不到人吓得一个激灵瞌睡全无。思绪回笼,才想起了昨晚盛大预告的送花,心想她肯定从哪弄花去了。
以前于文文晨跑的时候刘恋也总是自己在家睡觉,这么多年应该早就习惯了,不过是黏糊了一场感冒的时间,重新适应独自在双人床上醒来竟然被一种巨大的惊惶包裹。没有心思洗漱,在卧室窗台上托着下巴看着外面,旅馆和海的中间,绵延的小路在林阴间指向远方。
每一次,她很想于文文的时候,她就会出现。以至于她会刻意不去经常想她,免得打扰了这个经不起念叨的人。
所以刘恋对着路口没发呆太久,那个刻在心头的身影就从远方一点点完整地进入视野。她意气风发,却走得很慢,好像拖着什么很重的东西。眯着眼睛仔细看去,啥玩意?刘恋拖鞋都顾不上穿就冲下了一楼。
冲出旅馆的时候,于文文还很远,一点也不像自己被蒸汽烫到时候会瞬移的样子。
这人穿着白色T恤,外面系着旅馆定制的黑色围裙,还是那顶大草帽,刘恋终于看清了这次送的是怎样的花——
于文文扛着一颗桃树,不是那种还没长出枝丫的小树苗,是结结实实的一棵桃树。树根用麻绳包裹了一大块土,树枝已经发出,带着无数春天的嫩叶和刚长出的粉色花瓣。在树根和树枝之间,于文文歪着脑袋,把肩头的位置留给桃树,马尾辫随着树枝上下摆动。
干嘛呢这是?
眼前景象过于震惊,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帮忙,走出十来步才发现春天的水泥地已经开始发烫,石子也非常硌脚。但是这些都不重要,她直直朝着前面继续走去。
“花很多吧?”于文文说话瞬间,汗水从脸上滴落下来,掉在刘恋手臂上,像是一滴能灼伤血肉的滚烫。
“怎么把桃树都搬回来了?”
“春天来了,送你的。”两人一起把花放在了地上。
“怎么,送我桃花运?我有的呀。”
“想给你做桃花酒,好久没喝过了吧?”
“累不累?”
于文文摇头,还是很得意的样子。
指着一树的粉粉绿绿,“是不是很多?比以前送你的都多!”
“而且一点都不俗,是不是?”
刘恋没搭话,直接把这个一身汗水和泥土的人搂进怀里。
是很多,有一整个春天那么多。这次不得不收下了,总不能让于文文再把这一大棵树搬走。粉色嘛,是有点俗气,但是于文文够白,配她正正好。这么多的桃花,就像人生和爱,会盛放也会枯萎,来年化作泥土,又滋养出新的景色。
于文文种了这么多的花,而她此时只想养好这一朵。
有这一朵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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