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忘峰墨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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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丸恋】落日旅馆

*于文文x刘恋,ooc,不上升真人

如果持续有梗想写一个轻快的海边系列。

灵感来自不知道听了多少遍的《午夜旅馆》。


秋分  大风吹  寒露  霜降  小雪  大雪   冬至  小寒  大寒   立春   雨水  惊蛰  春分   清明   谷雨  立夏   小满   芒种   夏至  小暑 大暑  立秋  处暑   白露

————以下正文———— 


 

番茄和西红柿,

土豆和马铃薯

喜欢的人和你

 

 

夕阳即将落下,海面和天空一片金红,云朵像是被投入了一枚石子,荡起和海浪一样的涟漪。在一望无际的风景对面,一家小店亮起了灯火。女老板推开大门,把玻璃上的小木牌翻到了“营业中”。

女人系着蓝色围裙,梳着低马尾,看起来温和又利落。她拿着拖把清扫着店前的一块空地。不时回过头去,看那个正在后厨忙碌的身影。此时那人正把一箱土豆搬进厨房。

“少拿点,当心闪了腰。”

“小意思。”停顿两秒,带着调笑的低沉女声从后厨传来,“没你重。”

毫无意外地,外面传来拖把戳在地上的声音,赶在中气十足的女声进来之前,大厨放下土豆,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刘!恋!”

耳朵捂住了,嘴角的笑意再也控制不住,厨房里传来了恶作剧得逞的鹅叫声。

 

旅馆一直由两位女士共同打理,每天傍晚时分开业,一人前厅一人后厨,提供一些并不复杂的小食。二楼是民宿区,可以让来不及回家的旅人暂时歇脚。

旅馆开了很多年,淡季的店里有时只有夜风,旺季常常要忙到凌晨两三点,无论忙闲,老板们的心情都跟海岸线一样稳定。

看着食客们来,一艘艘不系之舟,又看着他们漂流。岸就杵在那儿,不随着潮汐和船只而改变,仿佛是生下来就应该在那儿,万物湮灭后也不会改变。

 

一个女生在靠窗的位置坐下,皱着眉头。

“吃点什么?”于文文递上菜单,看她眉头依然紧蹙,问了一句,“不舒服吗?”

女生摇摇头,抬头看着她,嘴巴瘪着,眼眶红肿含着泪水,像是随时可以哭出一片海。

“心情不好?吃点东西顶一顶。”

女生接过菜单,点了一份云吞面和烤鸡翅。

“好嘞,云吞面一碗,烤鸡翅一份。”于文文冲着厨房喊道。

 

“声儿小点,我不聋。”厨房里传来嫌弃的女声。

食客朝厨房看去,里面那人很高,从窗口看不见她的头,身上穿着跟面前服务员一样的深蓝色围裙,抓着一把面条往开水里放去。

“别烫到手。”这时她才发现,服务员和她一样也盯着厨房里那人。

“看不起谁呢~”虽然还是嫌弃,声音却带着笑,女孩听着心情也好了一些,从包里掏出纸和笔,像是要写什么东西。

 

天色渐暗,饭店里顾客越来越多,香气和炊烟一起从旅馆飘出。不时夹杂着菜名和碗盘的碰撞。

于文文从厨房窗口端出一份份餐食,偶尔也会停顿一下。

“手伸这么长干嘛?”刘恋放下一盘烤翅,看着那只修长的手,因为常年干活,已不复年轻时的细嫩。嘴上说着,还是用空着的那只手握了上去。

“这么冷呀?你别洗了,等会儿我们一起。”刘恋的手是刚拿过烤盘的,暖和得不像话。微凉的手指反扣上去,吸够了热气才舍得离开。

 

鸡翅端上桌的时候,云吞面还没开动。

女孩正在纸上写信,于文文刻意避开了目光,还是瞥见了离餐盘最近的几个字——“下辈子……”

下辈子在一起?下辈子见?下辈子不要认识了?下辈子一定?

女孩哭得脸都肿了,于文文又往桌上添了一盒纸巾。

“趁热,烤翅放凉就不好吃了。”

也没说太多,放下烤翅她转头又去忙别的事情。

 

手上不停,心却飘到了很多年前,海边还没有这间旅馆的时候。那时她比这个女孩大一些,心思却没成熟到哪去,也是这样的伤心和踟蹰。

当时她遇到了刘恋,觉得这个人好美。不止皮相也不止嗓音,甚至不止才华和品性。

当时的她,有这种感慨时坚决不再上前,就算一步三回头也必须走远。

现在想想很奇怪吧?可年轻的她确实是这么想的,她只敢后退着离开,祈祷下个路口可以有转角让她藏下自己炙热的眼神。

 

美好的人应该和美好的人在一起闪闪发光,而不是让她弯下腰来听见我枯萎的告白。

 

刘恋没有弯腰,她只是回头看到了她还没有躲起来的目光。

当时她说什么来着?

 

 

餐厅差不多坐满了,食客们轻声咀嚼,连同海浪声和闪烁星光一同下咽。

刘恋从后厨出来,站在店门口休息。

饭店离沙滩很近,用篱笆隔出了一小片草坪。此时正有一只欢快奔走的麻雀,在草坪上叽叽喳喳。

“文文~”她冲店里叫了一声。声音不大,她却听到了。

于文文拿着抹布出来,怎么了?

“你看,”她指着小鸟,另一手搂在于文文肩头。“那麻雀像不像你三岁的样子?”

 

“我看那大脑袋比较像你三十岁的样子。”于文文低头从她的怀里挣脱,还以为这人要说什么呢。

刘恋不放她,仗着自己个子高,很轻易又把她环住,蜻蜓点水地亲了一下她。

“这么多人呢!”于文文举着抹布的手远远支棱着,怕弄脏了她的衣服。即使在夜色里,也能看出她发红的耳尖。

麻雀不怕人,越跳越近,目睹了一场并不浓烈的亲密。

 

刘恋小时候的理想是做一个考古学家,兜兜转转,最后在海边的旅馆里当起了厨师。

怎么就没成为考古学家呢?

我明明已经无损地把你不曾遇到我的前半生整理出来了呀。

我看到了你的过去,也准备好了你的将来。

 

年轻时想得到的爱情是在旷野里燎下一粒火星就能冲破的高潮,经过无数日夜潮汐,反而只想要一次鼻尖羞涩的触碰。

 

“好了,去忙吧,碗放着一会儿我洗。”刘恋放她离开,蹲下来逗弄着那只麻雀。

 

 

窗边的女孩吃完了云吞和烤翅,桌上的信写了划掉,划了又写,直到将近十点,餐厅只剩零星几人。

“太晚了,要在这过夜吗?”于文文往女孩的杯子里添了一点热水。

“客房有空的,但还是要给家里打个电话才好。”

 

女孩把信纸放回信封里,仔细封好口。

“不了,他来接我。”她看了一眼信封说。“结账吧。”

因为哭得太久,声音很嘶哑,一说话就要咳嗽。

“先喝点热水。”她从柜台上拿了两颗喉糖,放在女孩桌上。

 

 

一向很有距离感的女老板这次没有离开。

当时打定主意要走远的自己也是哭到失声,喉咙里像是卡了一个生锈的刀片,每次呼吸都牵扯着疼痛,五脏六腑搅在一起,嘲笑她的自作多情。

所幸被刘恋拦下了,好像一切惊惶都能在她面前止步,甚至疾病都不敢侵袭。

 

当时她怎么说来着?

眼前的女孩和当初的自己逐渐重合。

“小姑娘,冒昧多嘴一句,”于文文清了清嗓子,回忆起那人的声音。

 

“你会不会害怕,这辈子就是我们说的下辈子?”

 

女孩抬头,红肿眼神里的惊惧像极了当初的自己。

于文文冲她笑了笑,像是在说这辈子就可以过得很好。

 

她收拾碗筷离开,还没走到后厨,就有一双手接过了她手里的东西,转身走向厨房。

爱是看不见的东西,就和风一样,但门口的树梢摇晃了整整一夜,于文文回头看着女孩,又看着树。

 

“发什么呆呢?老板娘。”

刘恋转过身,在她耳后轻轻地说。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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