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忘峰墨钰

芙蓉花谢早。微博改用小号:坐忘峰苍术

【丸恋】落日旅馆——雨水

*于文文x刘恋,AU背景,不上升真人

*根目录:落日旅馆


在这年春天,两人久违地回了一趟内陆,目的地上海。好友的乐队据说要举办一场毕业演唱会。

这个年代习惯了丧事喜办,裁员叫毕业,解散叫毕业,大学毕业三四十年后退休还叫毕业。接下来指不定还有正义毕业,人间毕业,社会这所大学算是这辈子都读不完了。

都是捕风捉影的消息,网上传得有鼻子有眼。翻翻聊天记录确实挺久没联系了,打电话也不知道怎么问,索性挂上歇业的牌子,两人拖着箱子直奔上海。

冷,真冷。一下飞机就被冷雨击溃,在海边呆了十几年,明明是转暖的天,还是感觉一秒入冬。刘恋哆哆嗦嗦就想掏手机订回去的机票,于文文哆哆嗦嗦按住刘恋哆哆嗦嗦的手,宛如两个帕金森病友交流病情。

“等等,问,问清楚了再走。”声带也冻上了,说不利索话。

来之前那点含蓄被冷风吹得烟消云散,直接给赵梦一个电话打去。

“2号航站楼,麻溜的,多一秒我俩就要冻死在这了。”

 

赵梦才不惯着她们的臭毛病,磨蹭了2个小时才到机场,还是一身皮衣戴着墨镜,看到那两人穿着棉服捧着暖宝宝的狼狈样,摘掉墨镜露出斜向上45度的白眼。

“还知道回来啊?我说这世上还有你俩在乎的人吗?”

——“你呀!”如出一辙的夹子音腔调,两人像见到神父一般,一左一右挽着赵梦的手。

赵梦抖了抖一身鸡皮疙瘩,抽搐着翘起的嘴角表示很受用。

 

“出什么事了?真要解散?”刘恋解锁手机屏,正刷着赵梦乐队的新闻。

“乱说!就普通演唱会,估计看我们年纪大了,传来传去就成了退休前最后一场。”

“票卖爆了吧?”刘恋放下心来开始随便嘲笑。

“那可不,没你俩位置,直接回去吧,都不用出机场。”

于文文直接上脸在赵梦肩上蹭来蹭去,“梦梦,你怎么忍心?”

“恶心!谁教你的?”

刘恋也献上了她的大脑袋开始蹭赵梦,“还能是谁?”

 

5分钟后两个人开始后悔刚才没有返航的决定。因为赵梦开始开车了。

“刚考的驾照,要不是你俩过来都没时间练手。”赵梦语气淡定,手上乱七八糟地分不清雨刮器和转向灯,窗前两根棍子一阵猛烈晃动后,贴边不动了。

不用开暖气,于文文出了一身汗,紧紧攥着刘恋的手,感觉自己命不久矣。

刘恋强装镇定,说能跟你死一起是我的福气。

赵梦开车水平比跳舞还差,僵硬地摆弄了一阵,还是靠边停了。

拉开后排门把手,换于文文上。“真是够了,受不了你俩这幅要殉情的样。”

于文文从善如流握住了命运的方向盘,调整好座位、后视镜还有空调和雨刮器,很久不用导航,适应了一会儿,车感找到了,城市却早就从记忆里改变了模样。

 

赵梦和刘恋在后排闲聊,说旅馆的生意、新上的菜品还有娱乐圈这些年的花边八卦。

“文文身体怎么样了?”赵梦想起那场大病也是心有余悸。

“挺好,我跟你讲,我现在的水平赶上北大医学部了,我们那儿客人都找我看病。”

“没人问你,臭显摆。”

“你退休了来我们旅馆吧,厨师长的衣钵传给你。”

“我才不退休呢,我能一直干下去。”

“叫你几次都不来,这么不想见我吗?”

“大家都忙,两个乐队呢,闲下来休个假跟犯罪似的。”

“你们滚圈真不讲劳动法。是吧文文?”

……

于文文没听后排的聊天,路边的建筑、人流都让她目不暇接,不知怎么的有点紧张,大概是遗忘了许多年的社恐死灰复燃。

“文文?”刘恋坐直了背。

“嗯?怎么了?”

“你冷不冷?”刘恋换了个问题,于文文也没发现。

“还行,下车估计挺冷,晚点咱去买身羽绒服吧。”

“好。”

 

这次轮到赵梦沉默了,她原本想打趣问一句你的摇滚梦还在吗?后来觉得过于残酷还是没有开口,大概是不在了。但现在也算过出另一番光景,得与不得,谁算得清呢。

 

演唱会在两天后如期举行,上万人的室外场。都说春雨贵如油,如今跟不要钱一般下着。刘恋和于文文穿着新买的羽绒服,前胸后背贴满了暖宝宝,羽绒服外面是透明的雨衣,小雨还行,雨大了也难以为继。

座位下面有透明雨伞,但两人谁也没有打开。

“你说梦梦这么淋一晚上,明天得感冒吧?”于文文在歌曲间隙担忧地问着。

“爽过今晚再说吧。”

“这么多观众,要是冻感冒很多,明天网上会不会骂她?”

刘恋扳过于文文紧皱眉头还挂着雨水的脸,“文文,你这么操心,小心老得快。”

音箱离她们很近,动次打次的节奏就像是心跳声,只要音乐响起,过去多少年还是会沸腾起血液奔涌全身。

赵梦在台上又酷又炸,她们在台下既不酷又不炸地尖叫。

于文文心想终于还是这个人赢了。

赵梦似有所感地看向她,本来只想看于文文,结果旁边的大脑袋笑得一脸傻气。

于是送上一个百分之两百的白眼。

 

演唱会圆满结束后团队聚餐。刘恋挤到主桌给赵梦一个保温桶,下午炖的红糖姜茶,让她趁热喝。

“一大桶呢,喊你们队友一起喝。”

“刘恋你变了。”赵梦唱了一晚上,嗓子有点哑,倒出姜茶一碗干。

“我知道。”刘恋又给她倒了一碗,顺便招呼周围的乐手一起喝。

以前是明天的烦恼交给明天今天别想了,那是以前。现在早过了及时行乐的年龄,于她而言,爱不再是远远守着,跌倒了就扶她起来,而是朝夕相处的陪伴与守护,是在还没有跌倒的时候就扶住她,扶不住也要一起摔。

“文文呢?”赵梦问。

“还在酒店煮姜汤呢,等会儿再给你们送两罐。这边人多,怕她不习惯。”

“啧啧,真行。”赵梦被齁得牙痒,说我再关心你们一分都多余。

“对对对,还是让我们关心关心你。”刘恋晃着她的手臂,就像十几年前一样。

 

过了一会儿于文文一手一个保温桶进了大厅,刘恋迎上去接过,熟练得就像在旅馆的日常一样。来上海这么久,这一幕好像才终于回归了她们原本的生活图景,一切都不再陌生和拘谨。

赵梦坐在那儿,看着她们那以前只会弹吉他弹钢琴的手,把一碗碗姜汤送到每个人手上,自然得不能再自然,大厅里的众人只当是工作人员,也随手接过,偶尔一句道谢。她的心里五味杂陈,却又说不出什么不对。

向她敬酒的人一拨又一拨,于文文和刘恋就在角落坐着,等着结束了送她回去。自己的夜晚才刚刚开始,那两人早已哈欠连连。

 

算了,放她们走吧,演唱会忙完了,自己也该去海边,去她们的家里看一看。

忽然想起自己很多很多年前的那句“于恋”,臭情侣,该要个多大的红包才够呢?

 

于文文拉着刘恋,说赵梦看着我们呢,有什么事吗?

刘恋回看了一眼,没说话,在于文文脸上快速亲了一下。

“让她看个够。”

 

忘了是哪位哲人说过,我们没有时间,只有瞬间。

但当无数细碎瞬间拼合在一起的时候,就像落下的雨点汇聚成溪流江河以至汪洋大海,那种可以触摸到的幸福感庞大而绵延。

雨总有停下的时候,生活里仍有更多的片段是辛苦狼狈和慌张,但江河湖海不会干涸,爱也不会,它周而复始,生生不息。


————tbc.————


评论(18)

热度(193)

  1. 共6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