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宝】来日方长（续）
上文接《来日方长》，狗尾续狗尾，说不清HE还是BE。毕竟来日方长，以后的事谁也说不清。
护士把留置针拔出以后，看输液瓶里没剩几滴，索性直接拿走了。
“32床，明天出院。回去以后注意休息，一周后回来复查，家属听见了吗？”
秦明点点头，“知道了，谢谢。”
“他不是我家属。”大宝声音还有点抽噎，眼圈红红的。左手手背肿出一块小馒头，她右手使劲按着，说话时就盯着自己的手，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
秦明没有做声。
护士也不在意，“哦”了一声离开了。
秦明也盯着大宝的手，留置针也能跑针，你是跟人打架了么？他本来想帮大宝摁住针孔，想到林涛刚才的说教，又觉得不太合适。于是有点手足无措地坐在一旁。他第一次知道尴尬是种让人难以忍受的气氛。
东西收拾得差不多了，大宝眼睛红着胳膊肿着，现在离开似乎不太合适。那该做些什么呢？他想到林涛在楼下急吼吼说的那些话，觉得还是应该和大宝说清楚。
明明不是表白，秦明还是做了半天心理建设，一字字琢磨好，缓缓开口——
“大宝，你知道，我不是一个善于表达的人，也没太考虑过别人的想法。可能由于我的行为，给你造成了一些困扰或者是误会，我想解释一下。”
“我知道了。”大宝打断了他。“刚才我都听到了，所以你不用多说。”她扯出一个笑，配上她病怏怏的脸色和刚哭过的眼睛，更让秦明感到心疼。
是心疼不是惭愧。秦明没有做错过什么，相反，正是由于他不想给大宝带来伤害，才选择用语言这种自己最不擅长的方式试着沟通。
“虽然我很少交际，离群索居。但其实我心里一直希望着，可不可以有朝一日，能和你，林涛，还有小黑他们，大家住在同一个小区，各自有各自的家庭，又能像街坊一样热络，经常串门，一起吃饭，一起，行侠仗义？很可笑吧，可我真的常常这么想。我，还没有想过要恋爱或是结婚。不是觉得谁好谁不好，就是完全没有考虑过。可能是因为我的工作，或者是我的家庭，我也不知道……”
大宝心想说老秦情商低真是太客气了，他情商根本就是负的。本来没什么，大家真真假假迷迷糊糊地过着不是挺好，非要掰扯清楚。你扯得清楚么？
但是大宝并没有打断他，她安静地听他讲述着对生活对工作对没有来过的爱情所有的想法，听着听着竟生出一种赞同感，不自觉点着头。
她常常会觉得秦明就像一朵未开的莲花，内里纵有万般乾坤，也始终沉默不语。所有的惊心动魄只在于想象，眼里是无声的刀光剑影。而她，真正懂他，也尊重他。幸运的是秦明对她也是这样。
这世间万千种宠爱，无数种人心，除了爱情，还有许多一样是不可辜负的真情。秦明大抵就是其中之一，得之我幸，得不到也没有什么不幸的。我们已经够亲近了。
秦明的头越来越低，快埋到腿里了，“大宝，如果你觉得不能接受，是不是我调走会比较好？或者我可以和谭局商量让你去战后岗位。你知道，现在公安文职挺难进的，这次出事是个机会……”
果然！大宝叹了口气，“我不走。”
“我爸妈让我换工作，我朋友让我换工作，我以为你懂我，怎么连你也让我走呢？并不是所有人都只想过朝九晚五轻松快乐的生活啊。”大宝有点急了。
秦明松了口气，他哪里会想大宝离开。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默契的搭档，每天在办公室看到她，心情都会很好。他多希望能永远和她一起工作，哪怕大宝做科长他做助手也行，闲暇时候互相拌嘴，一起吃吃喝喝，警铃一响，就变身两个配合无间的侠客，一起斩妖除魔。
“那，你愿意留下？”
“当然！”
“那，我们还是朋友？”
“嗯。”
生活又恢复到以前的样子，龙番还是那个龙番，警局还是那个警局，秦科长和他的警犬依旧在一线起早贪黑。
也有不一样。
一个月过后的一天早上，才六点多，大宝的手机响了，是秦明。
“大宝，起来了吗？”
“没呢。有案子？”
“不是。换衣服下楼，今天起我带你晨跑，锻炼身体。”
“嗷——”大宝一声哀嚎。
到楼下的时候，秦明一身运动装站在小区门口，冲大宝招手。难得见秦明不穿西装，T恤短裤，就像买菜的小老头。
“走，大宝。以后每天早上，跟我沿着江边跑步。你身体太弱了，不锻炼不行。”秦明说着跑了出去，不时回头看大宝，短胳膊短腿跟在后面，一张小脸在晨光里白得几乎看不真切。不看他也知道，肯定翻着白眼在抱怨。
大宝认命地跟在后面跑。偶尔会卯足劲追平秦明，过会儿又败下阵来，掉到后面。
江边两个追逐的身影，就是秦明和大宝最近的距离。
也许在某个平行世界，秦明和大宝会是一对普通平凡的夫妻，正迎着朝阳去公园打太极。
但不是这一个世界。
在这个世界里，如果真的需要做出选择，大宝更愿意做秦明手里的一把刀，或者一杆枪。
这是她爱这个世界的方式，也是爱他的方式。
“秦大爷！你慢点！”大宝叉着腰喘着气。
“跟上跟上，这才十分钟。”秦明嘴上不饶人，却放慢脚步，递过去一块透着香皂味儿的毛巾。
“你擦擦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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