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忘峰墨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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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宝】梦里水乡(下)

上文:(上)(中)

学习讲故事,学习谈恋爱。


      人是一个半圆,我们始终很难找到和自己半径相同的另一个半圆,所以凑来凑去总有缺口。

      但我总觉得,那个缺口才是爱的意义。


————以下正文————

      过夜的旅舍在西栅,大宝之前参考各个游记选了一家民宿。

      “这家的红烧羊肉和青梅酒特别出名~”

      “西栅人少,夜色很干净~”

      “那就跟上海一样,一个标间一个大床房咯~”

      那时候林涛就笑得贼眉鼠眼,合着坑在这呢。

      四个人,两间房。

      “那你们两个~将就一下?”林涛搂着周清容,一副我们打死不分开的架势。

      不要相信偶像剧里那些桥段,当着别人的面,再暧昧再亲密的男女同事,也不会同住一间房。

      何况至多是神交,手都没牵过。

      老干部如秦明,揣着明白装糊涂如李大宝。

      你以为能发生什么?

      大宝干咳两声,说问问老板娘还有没有空房间。

      这时候,周清容挣脱了林涛,拉着大宝说,“不介意的话,我们一间吧。床挺大的,我俩好睡。”

      自觉坏了林涛的好事,大宝有点尴尬。宝宝都发话了,林涛也值得悻悻地拖着行李走向秦明。

      “自食恶果。”秦明黑着脸和林涛进了房。

      嘴上不饶人,心里却想起了和林涛大宝三人挤在乡野农舍的情景。那天惦记着案子很早就醒了,看那两人睡得瓷实,自己蹑手蹑脚出了房间。临走前看了眼大宝,睡梦中眼皮微微颤动,这是梦到什么了呢?刚泛起点笑容,被林涛惊天动地的呼噜声打断。打呼也就算了,还正对着大宝,那么近。真是什么好事都被你占尽了。

 

      “大宝,你别生气啊,林涛就是这样,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双商触底。”周清容知道是林涛唐突了,一进房间就赶紧道歉。

      “没事儿,我也知道涛涛是好意。”大宝眼珠子一转,面前这个宝宝,比林涛可清醒多了。

      “哎,清容,涛涛是不是经常惹你生气啊?他工作忙,接不到电话,不是成心的。跟你讲,涛涛看着笨点,其实人特别好,知冷知热的。”

      周清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没事,小孩智商随妈。”

      看着容易脸红的宝宝,突然就有点羡慕。真好。这样的爱情真好。

 

      晚饭是在民宿吃的,冬笋炒腊肉,蒜泥油麦菜,还有炖足了四个小时的羊肉萝卜煲。离龙番千里之外的乌镇,没有案件没有尸体,在风雪里奔走了一天的四人,围着方桌,放松得快要融化在饭菜的香气里。

      酒来了。一壶温热的花雕,还有一个放着几颗青梅的玻璃瓶。

      宝宝接过酒,将花雕倒进青梅罐里,轻轻摇晃,待浸渍过的梅子释放出酸甜的果味,再把酒倒进每个人面前的小瓷杯里。

      “来,敬薛定谔的宝宝~”大宝举起酒杯。

      “敬乌镇。”

      “敬三位勤劳勇敢的警察同志。”

      秦明没说话,可也笑得开心,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酒足饭饱,各自回房洗漱。大宝和周清容坐在床上,讲起警局的趣事,正聊得火热,有人敲门。

      开门一看,是林涛。穿着睡衣就来了。

      “涛涛?”

      “去去去,回避一下。”林涛看到大宝就往外赶,一副请你马上消失的夸张表情。关门之前,不忘把大宝的棉袄扔给她。

      “别冻着啊,冷了就去隔壁。”

      哐地一声,门无情地关了。

      周清容有点意外,“你作什么妖呢?外面那么冷。”

      “放心,老秦马上就洗完了,会把她接进去的。”

      林涛收起了漫不经心的表情,看着她,认真地说,“宝宝,我想你了。”

      “我也想你。”

      周清容掀起被子,请君入瓮。

 

      大宝裹着棉袄在走廊里瞎逛。看雪停了,便走到外面的小院子里玩。

      民宿的灯笼衬在白雪里煞是好看,水乡的夜里没有灯红酒绿,只听到流水淙淙,乌篷船泊在桥下,随小河一同摇摆。偶尔有一两个游客从桥上走过,也是安安静静的。

      要是全天下都像乌镇一样太平就好了。

      风吹散乌云,抬头能看到几颗星,颜色有点淡,大宝眯着眼睛,努力分辨。

      说起来李大宝也算得上半个天文爱好者。小时候,爸爸经常抱着她在夜里看星星,给她讲伽利略和哥白尼。当年九大行星这个名词的消失,让她难过了好一阵子。虽说童年藏匿的眼泪和欢笑并没有跟着消弭,可是怀念的起点已经灰飞烟灭。

      有一次加班的夜里,她曾和秦明提到过消失的九大行星,秦明停下手中活计,看了眼窗外,低沉开口:

      “不要担心冥王星,地球上不承认的事不一定不存在。”

      “反正地球上的人大多也不承认真的对的事情。”

      她也望向夜空,好像真的就有什么闪了一下,搞不好就是冥王星。

      所谓旖旎心思,就是那一夜起的吧。那么多向心旋转的星球,那么多怦然心动的理由。连带着他的别扭,也像是星星躲到月亮背后的模样。

 

      思绪飞向太空,肉体还在雪地里挨冻。又一阵风吹来,大宝结结实实打了个喷嚏。

      惊动了洗完澡出来的秦明。

      掀开窗帘,外面那鹅黄色的一小团,还能是谁?

      秦明使劲敲敲窗户,“大宝,快进来。”

      打开门出去接人,嘴里絮絮叨叨,林涛你完了。

 

      近墨者黑,一定是被秦明传染了,大宝此时也有点局促,但架不住空调的诱惑,还是跟着秦明回了屋。

      她棉袄里面只有一身睡衣,光脚穿着拖鞋。进房间的时候,整个人都在发抖,脚已经冻得通红。

      秦明把空调又调高了两度,坐到林涛一团乱的床上,示意大宝坐在自己床上,盖着被子捂一捂。

      喝了杯热水,牙齿总算不抖了。哆哆嗦嗦地开口,“涛涛去找宝宝,把我撵出来了,不知道多久。那,我先在你们这待会儿。外头太冷了。”

      “刚才怎么不进来?”秦明看起来有点生气。

      “那我不是怕你吃亏么……”话还没说完,又打了两个喷嚏。

      “外套脱了,先躺好。”过会儿又加了一句,“林涛回来我叫你。”

      棉袄一脱,睡衣和秦明身上的一毛一样。

      怎么办?又尴尬了。

      大宝索性把被子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撮卷毛。

      “别闷坏了。”秦明走过去,把盖过脑袋的被子拉了下来。

      虽说两人平时焦不离孟,独处四十个小时是常有的事,但那都是在工作。穿着睡衣,在旅店里,真是头一遭。时间好像偷来的,连话都舍不得讲。

      大宝和秦明一人一张床,一人躺着一人坐着,电视里的农业频道,播放着瑞雪兆丰年的欣欣向荣。

      “还冷吗?”秦明准备把自己这床被子也搭在大宝身上。

      意料之外没有回答。

      大宝是真冻着了,再加上青梅酒后劲大,被子里一暖和,居然就睡着了。

 

      一觉醒来天已大亮。秦明正坐在床边看着她,一脸严肃。

      “老秦?”嗓子有点哑。

      “你在发烧。”秦明把她脑袋顶的毛巾换了个面。

      大宝伸手试了一下,还好只是低烧。

      “没事儿,睡一觉就好了。你跟他们去玩吧,下午就要回去了。”

      “吃点东西再睡。”秦明把热粥端到跟前。

      “哎等等,我还没刷牙呢。”

      “不刷了,多休息。”

      秦明拿起勺子就开始喂。大概是发烧的原因,大宝的脸红扑扑的。两人挨得很近,脸上的绒毛都看得见,秦明觉得自己也有点热。

      “那个,老秦,你没发烧吧?”

      “以后不能这样了,大冬天的跑出去,你没长脑子么?”秦明答非所问。

      “哦。”

 

      喝完粥,大宝乖乖睡觉。林涛过来喊他们,秦明黑着脸说,“你干的好事。”

      “秦明同志,你要把握机会。”林涛看没啥大事,又恢复了本性。

      “哦。”

      林涛心满意足,这趟乌镇没白来。

 

      下午离开的时候,大宝的烧已经退了。她隐约记得睡觉的时候周围一直有个人,忙忙叨叨的,他好像说了很多话,又没有听清。没关系,等清醒的时候让他再说一遍。

      秦明拖着他们俩的箱子,走在石板路上,路面结了薄冰,还有一些积雪,可他一点儿也不觉得冷,心中是一片春意融融。

      乌镇好美,不知哪天还会再来,或是再也不来了。世界这样大,下次也许可以换一个方向出发。

      下次,不带林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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