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忘峰墨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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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丸恋】落日旅馆——芒种

*于文文x刘恋,中老年AU背景,不上升真人

*根目录:《落日旅馆》


虽然你叫你的名字,我叫我的名字,然而相爱时,你通向我,我通向你。

 

 早上刘恋醒来,发现于文文没去跑步,在床边眼巴巴看着她。

“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我做了个特别难忘的梦。”

“嗯?”

“梦到我们去游乐场玩,有海盗船、过山车,最好玩的是疯狂老鼠,两个人一辆车,转来转去的特别刺激。”

“这么高兴呀?那下次去。”

于文文笑了笑没说话,分享完美梦,心满意足去洗漱了。

 

刘恋这下彻底醒了,现在不是18岁28岁38岁,心脏手术史也早就列入一切刺激项目的黑名单上。就算还会去游乐园,估计摩天轮已是极限,旋转木马都会晕车。

只能在梦里过过干瘾。科技发展了这么多年,两个人还不能进同一场梦么?科学家们能不能加把劲?

 

刘恋从衣柜里拿出一套干净衣服换上,汗湿的睡衣扔进了脏衣篓里。

为了迁就于文文的睡眠习惯,空调温度开得高,这两天醒来脑子闷闷的,像是戴了一顶藏了针的帽子,不动还好,一动弹就隐隐发疼。

再这么下去,坐摩天轮都得抓点紧了。

 

 

会做这样的梦,很大原因是今天赵梦要过来。两天前说的,终于休假了,要过来看看老伙计们。说好了的,纯度假,不干活。

 

赵梦一身波西米亚风出现在机场的时候,还是没忍住把墨镜抬起来,眯起眼睛从下面打量了半天。

“咋就你一个?刘恋呢?”

“我来还不行吗?非得八抬大轿啊?”

于文文接过她的行李箱,扒拉了下她身上的彩色流苏,“老黄瓜刷嫩漆。”

“吵架了?”赵梦眼睛还眯着。

以前都是刘恋和于文文去北京找她,两人从来都跟连体婴似的,机场这种大场合,只见到一个人觉得哪哪都不对。

于文文不轻不重打了她的肩一下,又把赵梦的墨镜摁回到鼻梁上。

“我俩又不是你俩,吵什么吵。恋恋在做饭,等你回去吃呢。”

“哦对,你俩就是开饭店的,咱也不能出去吃。”

 

于文文开着皮卡,确实也没有第三个座位了,车上还有拖过的冰冻过的海鲜的气味。车里没什么装饰,窗户有点坏,没法升到顶,留着一条缝滋滋灌着热风。

“没坐过皮卡吧?虽然简陋了点,马力足,开起来带劲。你要不要试试?”

赵梦摆手三连,表示自己的水平还驾驭不了皮卡。

上次一起坐车还是在上海,窗外冷风冷雨,车里的人裹着羽绒服还要哆嗦着说话。哪里像现在,彻彻底底入夏了,太阳穿过椰子树,穿过车窗,带着海边的热气和潮湿,直直射在人身上。

“呆多久?想玩点啥?”于文文把冷气开大了一点,顺手递过去一瓶旅馆带出来的凉茶。

“没想过,就呆着吧,晒晒太阳遛遛弯。诶我听恋恋说你养猫了?”

“没,是我家附近的野猫,有刚生的小猫崽,可乖了,等会儿带你去看。”

 

如果放在十几年前,假期是万万不可这么糟蹋的。赵梦这些年一直很忙,休假仍旧是难得。但真让她浮潜跳伞什么的,年龄到这了也是不太现实。何况还有个在她心里一碰就会碎的于文文,可不敢带她去冒险。

“你们呢?还好吗?”海岸线不断倒退,波光下的海面有些刺眼。

“挺好的,这边其实也忙,就我俩,一堆事,从早忙到晚。”

“得,想到开餐厅我背已经开始痛了。”

“习惯了也就那样,总比当大明星轻松。是吧大明星?我说把你那破墨镜摘了,生怕别人不认识你。”

 

到旅馆的时候正是日头最旺的时候,两人从车上下来瞬间像是蒸桑拿。于文文把自己的草帽扔给赵梦,提着行李箱三两下进了房间。

等赵梦戴着于文文的草帽走进旅馆,连体婴已经连在了一起,于文文尝着刘恋手里的一勺子汤。刘恋另一只手在下面接着,免得汤洒在衣服上。

就白瞎操心她们吵架。

“真行,都不来迎接我一下。”

“文文都去机场了还不够啊?非得八抬大轿抬你呗?”两人在一起久了,说出的话都一样。

赵梦牙酸,洗了手坐在饭桌上等开饭。

 

这个厨子真是本事见长了,一个人真弄出了一桌子饭菜,色香味俱全,比自己强到哪里去了。摆在面前就是一盘胡萝卜丝炒蒜苗,看着赵梦有点感动。

“你们还招厨子吗?我来给你俩打工算了。”

“招学徒,你来吗?先把学费交了。”

赵梦那一点感动瞬间蒸发在海边的高温里。

 

还是这三个人,还是一桌子菜,隔着几十年的岁月,又能在一起吃饭了。

“晚上我要吃糟粕醋。”赵梦开始点菜。

“晚上有客人,谁能管你,帮我还是帮文文你自己选。”

“手机呢,我要订机票。”

于文文没说话,用肩膀蹭了一下赵梦,又讨好地给她夹了一筷子胡萝卜。

“看在文文的面子上,算了。”

 

赵梦跟刘恋在一起总有顶不完的嘴,但见到于文文心就软成一片,一句硬话都说不出。

她俩最开始不是一拍即合的相处方式,从陌生到熟悉用了很久。

记得有一次,于文文跟赵梦讲,我不是不喜欢讲话,我只是觉得要跟你讲的话,你一定老早就知道了。我也想告诉你你不知道的事情,给你看你看不到的东西,但是好难啊,你那么厉害。

当时赵梦怎么说来着,她说那是因为我老。

在后来的很多时候,于文文遇到了越来越多比自己小的人,还有连名字都没有起的小婴儿。她很多次想跟千里之外的赵梦说,我也老了。

 

大都市对于于文文来说,就像赵梦眼里的皮卡,她驾驭不了,很早就下了车。

都市里也有过她的梦,不过理想也好,爱情也好,实现不了是没关系的,我们依然可以热爱生活。你看看周围的人,有几个实现了自己的理想,小时候的理想基本都实现不了。何况能拥有爱人,已经是难得的好运。

 

刘恋也想过,如果没有于文文那场病,她们如果再活一次,也许会有什么不一样。

可是每次见到于文文,见到在自己身边的她,都无比清晰地知道,其实再活一次也不会有不同,而且,真的没那个必要。

 

 

于文文没给赵梦准备房间,她非常坚持地想要三个人横着睡。

赵梦说这不合适吧?

于文文说那就都不睡了,咱聊天。

赵梦这哪敢,说你说咋睡就咋睡。

她其实没有午睡的习惯,但知道这两位晚上还有的忙,便闭着眼睛在床上休息,没想到很快就睡着了。

她梦到了年轻时候的日子。

科学家做不到的事情,在意愿够强烈的时候是可以实现的。

 

梦里年轻的她们站在海边,还是这片海,还是这个旅店。早在旅店建成之前的很多年,她们站在海边。

海浪不知疲倦地拍打着砂砾,水声把周围的鸟叫虫鸣隔绝,背后是广袤大陆,身前是环绕了整个星球的海面。

她们仨站在海岸之间,像一个冒牌的宇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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